“调查过吗？”
谢威也清楚目前各种制度都不齐全，出现各种问题都不意外，至少韩东阳在这事情上没有丝毫隐瞒，转而询问是否调查了贺强的背景。
“啊？”
韩东阳的反应，让谢威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谢主任，我们只是一个刚成立的单位，即使安排人去调查，部队也不会理会啊……更不要谈涉及到机密的资料。”
“行，我会让人调查。”
谢威这才意识到，在这个身份信息没有全国联网的时代，要想调查一个人很困难，哪怕对方是杀人犯，除非有全国通缉令，有照片，否则在其他地方也不容易被发现。
对韩东阳等人特别困难的事，在谢威这里只是一句话就能解决。
学校跟部队的关系，要调查一个退役军人，直接从上级到下级一通电话就搞定。
“那？”
“他先留在这里吧，按照安保顾问发工资吧。另外，我会跟部队那边沟通，让部队介绍一批退役的军人进入我们的安保系统……”
谢威想了想开口说道，“有些违反规定的事，即使大家都在做，你也不能做。否则将来遇到机会，这些平日里不起眼的小事情都很可能成为你前进路途上的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
韩卫阳激动起来。
谢主任在抬举自己，要给自己一个光明的前途！
机会，终于让自己等来了。
“谢主任，您放心，以后工作我一定多向您请示……不，不对，我向上级领导请示……”
韩卫阳激动地说道，原本想着任何事情向谢威汇报请示，不仅可以学到更多，也能借着机会加强跟谢威的联系。
“不是关系重大、你自己无法做决策或是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尽量不要打扰上级。让你担任负责人，是让你解决问题，不是让你给上级制造问题。要不然，你如何独当一面？”
韩卫阳更激动。
谢威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确：独当一面！
“花都的文轩分公司，拿下了这么多地，并不只是为了建造汽车4S店，等后面会有人来找你，你顺便也负责一下。”
来了！
来了！
谢主任的重任就这样来了。
果然，选择大于努力，即使自己没有考上大学，只要抱紧谢主任的粗大腿，这一辈子就前途无量了。
“谢主任，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努力工作，坚持不断地提升自己的业务水平……”
“行了，行了。先就这样吧，把这边的情况写一份报告送交校企办，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谢威喝完杯中的茶，准备起身离开。
花都文轩分公司跟沪市分公司属于目前校企办商业布局的关键支点，而且这两家公司在一开始直接拿下非常庞大的储备地块，这也是为了让学校手里的经费升值的方案。
重中之重。
不然谢威也不会专门跑一趟花都。
上面对学校的项目扩张按下了暂停键，对于谢威来说，反而是调整产业结构的巨大机会。
他需要在调整前对所有的产业进行详细的了解、调研。
“谢主任，如果贺强的调查没有问题，您准备？”
“香江或是伊拉克，无论如何校企办下属单位都不能留下这种被部队开除的人。”
“啊？”
谢威没有丝毫解释，直接起身离开。
要是没有调查清楚贺强究竟是为什么被部队开除，他不会让他到王征或冯珂身边，冯珂那边还好些，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是王征身边绝对不能出现任何不受控制的因素。
“谢主任，要不您吃了饭再走？”
“等你干好了，回哈城的时候我在北方大厦设宴请你。我期待你早日回哈城。”
这话让韩卫阳更是欣喜。
再回哈城就意味着他升职了。
哈工大校企办下属企业，跟其他的国营企业一样，也都是有行政级别的，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副科级，对于没有在恢复高考后考上大学的人来说，是另外一条从政的道路。
校企办的升职绝对会比直接进入政府部门更快。
而校企办升职到一定级别再调到行政系统，那是最快的上升通道。
这也是为什么谢威在了解贺强动手能力很强后依然强调他不能留在这边的原因。
“谢主任走了？不在这边吃午饭？”
神色复杂的秦思瑶看着谢威匆匆上车离去，开口问韩卫阳。
“嗯。”
“事情解决了？”
“嗯。”
“……”
秦思瑶无语地看着韩卫阳，感情自己白问了。
“谢主任说了，让你六月到哈工大报到，7月1号培训班开班上课……”
“谁稀罕！”
秦思瑶一脸无所谓，刚说完才反应过来，“什么？去哈工大干部培训班报道？”
“嗯啊。你要不愿意，我就换其他人。哈工大的干部培训班每年只招收30人，全部是下属单位选派青年骨干……名额宝贵着呢。”
“去！去！去！”
秦思瑶急忙表示自己要去。
对谢威的那点怨言，早就消失不见了。
此刻。
龙耀华正在办公室听取李瑞的汇报。
“你的意思是谢威这段时间会一直在外面，而不在学校？”
对于谢威去花都，原本龙耀华没有什么想法，王征在香江干得不错，通过两伊战争国际石油大幅波动，先做多再做空，来回倒腾，以1000万美元赚了4亿9783万美元。
“学校项目多，谢威说不能坐吃山空，未来的经费来源需要靠着校企办……这次出去了解情况，对校企办的产业做出调整，把一些利润低、投入大的技术跟产业直接出售……”
李瑞回答。
龙耀华点头，这也是必然的。
军费从76年开始就在不断削减。
随着改革开放持续推进，基础建设投资需求不断增加，在国家没钱的情况下，只能先苦着部队，削减军费节省经费投入到基础建设上。
“谢威发来电报，要一个连的退役侦察兵。”
“啥？”
龙耀华以为听错了。
一个连！
这是一百多号人啊，还都是侦察兵，难不成谢威是准备让这支退役部队去统一香江黑涩会？
“王征在那边被黑涩会盯上了，不少社团想要通过星空投资把他们见不得光的钱拿到明面上……随着这次投资收益被散播开，对于大富豪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可那些社团……我们在那边的人不多，而且都承担着任务……谢威的意思是成立一个国际安保公司……”
“成立国际安保公司？”
龙耀华皱起了眉头，“他们准备配备什么武器？”
“这个没说，以谢威做事的稳妥，肯定会符合香江那边的法律法规……”
“谁负责？部队出人还是？”
龙耀华眉头皱得更紧。
谢威的操作让他这位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大佬开始担心了：难不成谢威是准备往国外跑了？
一系列的海外布局，加上又要搞个安保公司，以谢威这种谋定而后动的性格，很多布局不到最后连上级这些经验丰富的睿智大佬们都难以看出他的真实目的。
“谢威应该不会给自己谋划的这一切……要是让他知道了，会寒心的。”
看到龙耀华的神情，李瑞默默叹了口气，“学校安排的留学生，都是根据谢威的要求来的，最顶尖的那一批都不让出国……他个人也没有这方面的意愿，甚至连谢柔想出国他都一直特别反对……”
龙耀华有这样的想法不意外。
特别是这次上级叫停哈工大的扩张，是部队一力主导。
学校项目收缩，部队项目依然在持续，还占了整个学校科研项目的大头。
“我想不明白他现在为什么如此侧重海外的开拓。”
“也没有侧重吧？就一个德盛，一个星空，另外就是成立一个计算机公司外加安保公司……”
李瑞急忙解释。
“冯珂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
李瑞沉默了。
冯珂的事情他是真的没法解释。
谢威也没有向他解释，以李瑞对谢威的了解，谢威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要求帮忙安排，还要保护冯珂的安全，就说明这事情真的很重要。
“让他先不急着去沪市，回来一趟吧。从部队退役的侦察兵应该已经到花都了吧？”
李瑞点头。
龙耀华既然直接说了出来，就意味着事情在其他领导那边难以通过。
“对了，他让调查的贺强，我已经联系相关部门，最多三天，资料会给你送过去，到时候你去找他一趟吧。”
龙耀华在李瑞离开的时候，叫住了他。
“明白。
李瑞是真的明白了龙耀华的意思：只要谢威不往国外跑，对于他要干的事情，上面会非常支持。如果真要想着往外跑……
让李瑞去，也算是龙耀华照顾谢威的情绪。
化工局招待所。
谢威在这边等了三天，袁振越跟黄智杰等人已经把合资公司的合作细节敲定，只等回香江后再用另外的公司带着资金出面，该走的过场一点都不能少。
同时也开着车在80年代初期的花都到处转，不是为了感受这座未来的超级城市没有发展起来的样子，而是为了校企办未来的发展规划。
北上广深的布局，必须提前。
别说东北，就是整个北方，在未来几十年的商业发展都没法跟南方比。
投资不过山海关，现在的谢威是深刻感受到了。
“你记住，在外面唯一的原则就是保护自己的安全，要学会当资本家……”
谢威正在跟王征沟通关于在香江那边的投资注意事项。
此时，王征已经对资本家没有那么抵制了。
“哆~哆~哆~”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谢主任，你等的人来了，一共12人，都在外面。”
赵良玉对谢威说道。
“来了？”
王征顿时兴奋起来。
等了好几天，人终于来了。
要不是为了等人，他早就应该去香江了，连带着谢威也在这边多留了几天。
“走吧，给你配置的安保人员到了。以后你的安全就由他们负责……工资由公司支付。”
化工局招待所大厅，12名穿着常服却站得笔直，留着寸头的年轻人跟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谢主任，周志勇率队向您报到！”
排头一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见到谢威出现，往前踏了一步，胸膛挺直，敬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礼。
在他敬礼时，剩下11名队员瞬间站得更直，如同接受上级检阅。
谢威没有回礼，“周队长，你们已经退役。”
周志勇听到这话，脸上神色瞬间发生了变化。
见到周围不少人远远围观，谢威转向旁边的赵良玉，“带大家去招待所会议室先休息一下。”
随后又转向周志勇，“周队长，我们先单独聊聊吧。”
他没有急着介绍王征，也没有告诉众人王征的身份，如果周志勇等人的心态无法转变过来，到了香江后成为王征保镖跟公司安保人员，以他们现在的风格，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周队长，安排你们来的人给你们说了任务吗？”
谢威带着周志勇跟王征到了接待室，依然没有介绍王征的身份，而是询问周志勇是否知道任务。
“谢主任，我们刚退役，上级就让我们到这边找您报道。”
即使谢威比自己年轻，周志勇依然表达了充分的尊重，使用的尊称。
“既然退役了，就不再是军人。到这边也是安排工作……”
谢威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也就是说，你们可以按照军人的行为准则要求自己甚至训练，但是不能再表现得跟军人一样。明白吗？”
“谢主任，您这要求本身就是矛盾的啊！”
周志勇皱起了眉头。
谢威说的每个字他都理解，可结合在一起构成一句话，他就不理解了。
“不矛盾。你们已经退役，不需要再执行部队纪律。而现在是工作，不再是任务……如果你们无法转变心态，这不仅会给你们保护的人带来麻烦，同样也会给国家带来麻烦……”
谢威认真地向周志勇解释了一番。
一旁的王征很是不解，不过他却没有开口，而是默默地揣摩着谢威话里透露出来的消息。
他何尝不是一样？
周志勇认真地思考着谢威话里的意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谢威也没有催促他，掏出烟分给王征以及周志勇，王征很有眼力见儿地把从谢威那里打劫的李瑞那个Zippo打火机给谢威以及周志勇点上。
看着王征手里的打火机，谢威嘴角一阵抽搐。
这玩意儿，可是李瑞从战场上缴获来的。
王征这王八犊子，这几天有机会就问谢威抽烟不，就为了用这打火机刺激谢威。
“谢主任，我明白了。”
接连抽了三支烟，周志勇才一脸严肃地抬头，不等谢威开口，快速问道：“谢主任，我想知道我们以后的组织关系是在国内还是国外。”
“从现在开始，他是你们老板。王征，之前是哈工大校企办主任，现在是星空投资公司老板，香江人……”
谢威没有直接回答，指着旁边的王征向周志勇介绍。
刻意加重了“香江人”的语气。
周志强脸上浮现出苦笑，这会儿算是明白，这个跟在谢威身后同样比自己年轻的老板跟自己是执行一样的任务，只不过身份跟职务不同而已。
“周队长，以后麻烦你们了。”
王征急忙站起来，态度诚恳地对周志勇伸出了手，“以后每月基本6000港币……”
“多少？”
周志强陡然瞪大了眼睛。
6000！
港币！
自己也算是为国家创汇了？
12个人，一个月就给国家带来7万多港币的外汇，一年将近百万港币啊。
“6000港币，大约2000人民币。”
谢威在一旁补充着。
“这么多？”
周志强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他是正营职干部，在部队每个月工资也才80元，加上各种津贴，也不过刚刚破百。
转业到地方，也不过是一级办事员，连个副科级都捞不到。
一级办事员拿行政19级工资，每月78块钱。
这去香江当保镖，工资直接翻20多倍！
巨大的冲击，让周志强整个人愣神了好一阵。
好一阵，他也反应了过来，给这么高的工资，这保镖怕是不好干。
“这是卖命钱？”
“谈不上。”
谢威摇头，“如果不愿意也不强求。拿这钱，就必须尽最大可能保证王征的安全，同时也得兼顾你们自己的安全。你可以给他们说说，如果不愿意的，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周志强看着谢威一脸认真，“我需要跟其他战友商量一下。”
谢威直接让周志强去会议室跟其他人商量，去了香江，可能就不只是香江，有时候王征要全世界到处跑，随时都可能会面临各种安全问题。
很危险。
所以他让王征开出6000港币的基本工资，加上奖金等，每月至少都会是一万港币以上的收入。
“谢威，要是他们觉得太危险，不愿意去怎么办？”
王征担忧地问谢威，“之前都已经收到好几封恐吓信……有几个人我不愿意见，还不得不见了……”
“呵呵~”
听到王征的担忧，谢威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乐不可支地问王征：“你觉得他们怕危险？”